2017-05-08
作者:
浏览次数:29
2017年5月5日星期五下午,“博雅大讲堂·浙江大学研究生人文素养提升计划”第五讲——“中国古典诗词中的‘说’法”在玉泉永谦小剧场B座一楼报告厅顺利举行。本期主讲人是中文系教授、中国词学学会常务理事、浙江大学唐立新教学名师、“闻道名师如名酒,与君一醉一陶然”的陶然老师。
什么叫做古典诗词的“说”法?陶然老师说,我们在欣赏古诗词的时候,要学会“把古人拉下来”,不妨将诗词视作古人的说话,本质上诗词和言语一样,都是运用文字和语言来抒情达意。因此,诗词言说的方式、模式乃至语境,与人们日常生活的言说,这两者之间的距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远。
陶老师从七个方面分析了古典诗词中的“说”法:浅说和繁说;已说如未说;泛说与深说;欲说还休说;休说却仍说;众说似自说;言说之语境。
如“浅说和繁说”,陶老师指出,浅说,顾名思义,就是浅显直白,没什么弯弯绕绕,以感性为主,虽然我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即无法用理性思维去解读它,但的确能感受到一种直达我们内心的力量。繁说则更多地意味着装饰与修饰,而且往往喜欢用复杂的手法来传达隐晦的意义,用很美的词汇去形容我们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事情。
已说如未说,通俗地讲就是“说了白说”却又不能不说者。古人也有不得不写的“奉和”、“应制”之作,粗看起来漂亮但其实没有什么内容和文学感染力,就像今天我们有时候不得不写的某些新闻报道和通讯稿。
泛说如同有字无心的“软文广告”,而深说就是浸染了作者浓烈的感情,我们能从中了解到作者笔下人物的内心世界。
欲说还休有两种,一种是如辛弃疾“如今识尽愁滋味”诉说了自己壮志难酬的不甘之心,虽然“有苦说不出口”但是“情有所指”;另外一种是晏殊的“无可难何花落去”的“怅然若失”的“春愁”,茫茫然说不出为什么愁。
此说却彼说就是作者有话想说,却偏偏婉转不说,甚至“反着说”,让我们搞不明白作者说的是场面话呢还是真心话。作者复杂的内心冲突因此略见一斑。
当然也有众说似自说,如李商隐“独恨无人作郑笺”的无题诗,其意义往往只存在于后人的各自解读之中,诗人的本意处于封闭与多歧的状态。
而所有的言说都是在一定语境中展开的,这意味着“知人论世”的有效性。陶然老师认为我们在解读诗人作品的时候,应该考虑到作品产生当时的文化语境,而不能完全孤立地看待作品文本。
讲座的最后,同学们踊跃提问。有同学问古典诗词如何融入现代生活,陶老师认为从创作的层面来看,古典诗词毕竟已是僵化了的旧形式,复兴甚至超越曾经的巅峰,是不太可能也未必必要的奢望;但是从欣赏的角度看,解读没有高下之分,欣赏是主观的,因此大师与普通人之间、今人和古人之间是平等,我们同样可以从古典诗词寻找到自己的意义。
精彩语录:
1. 我们既需要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的感性之爆发,也要有“似曾相识燕归来”的理性控制,无情和有情之间,就是感性和理性的融合点。
2. 了解一个人,哪怕是伟大的诗人,要听其所说,更要观其所行。
3. 黄州时期的苏轼是真的旷达吗?他虽然说了好多洒脱的句子,但细细品味,似乎还有“不甘之心”,因为只有放不下的时候,才会一直说“放得下”。而晚年在海南吟出“不似天涯,卷起杨花似雪花”之时,才算是真正的万物一体、天人合一般的“放下”吧。
4. 林语堂的《苏东坡传》虽然不乏少许史实上的不够精确处,但是它依然是一本充满魅力的传记,因为它让苏轼“活生生地出现在你眼前”。这和林语堂先生本身是文人有关,“文人写文人”,才别有情趣。
5. 韵分平水韵和中华新韵,如何取舍?今人若想研究古人之诗,那就得研究平水韵才能明白古人吟诗作赋中音韵的妙处;但如果是写“自己之诗”,写“今人之诗”,中华新韵也未尝不可。
(文/陈翱;图/周颖)